().
路上浓雾重重,车像行驶在幽冥河的小舟。峭壁和悬崖已分不清,司机开了雾灯,眼前仍是云山雾海,车在悬崖上行驶,稍有差池便要落入万丈深渊。车厢内除了发动机隐隐传来的轰鸣声,便如黑夜般寂静。诸人都憋着气,像一场梦魇。路在心里有尽头,在眼前飘渺无踪。
在众人将心弦蹦的无一丝余地时,眼前出现一道白色的弧光,在雾里忽隐忽现。弧光渐进,印出一扇大门,上面悬挂着六个黑色大字——天马山疗养院,在雾中摇摆,如绞刑架上的干尸。车上的人都松了一口气,但没人站起来,路途上的惊魂还缠节于心,都仿佛在地狱里走了一遭…..
从车上下来,眼前三四米便是浓浓的云雾,空气冰冷而潮湿。桃夭不在宿舍,被子蜿蜒在床边,地上扔着三四个抱枕,几本未看完的硬壳书像落叶散落在床上,浴室里未洗的衣服堆积如山,脱落的头发结成一团,挂在排水孔边,空气中散着发霉的味道。
我独坐在床沿,打开一本杂志。窗外一股股夹杂着水雾的冷风迎面吹来。让人神清气爽。
“今天你真不该来,到处都白茫茫的,什么也看不了。”
“夏秋交界,难免有雾。何况我也不是来看风景。”
桃夭仍旧穿的很少,黑色丝袜还有短裙,上身套着一件紧身灰色毛衣。胸脯挺翘像两座小山。
她坐在我身边,盯着我看。
“怎么了”我抓住她的手冰凉凉的。
“没事,就是好久没见到你了,多看几眼”她忽然笑起来。
“这段时间要参加无差别武道大赛,所以才来的少。”
“这次准备来多久”
“明天就得走”
“明天么”她生气的将头埋在胸口。
“现在很难请假,但比赛一结束,就常来。”
桃夭看着脚趾,鬓发在冷风中轻摇,她进入了自己的世界。窗外茫茫如烟海,树枝摇曳如铃,深绿的树叶在雾霭中沉沉浮浮,如氤氲下碧波水草。
“刚才你去哪了?”我打破沉默。
“去接个人的骨灰”她仿佛在另外一个世界向我传话。
“谁!”
过了许久,她如吐气似得说道:“慧平——”
“啊!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