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副省这会儿都快郁闷坏了,关于清风肃纪、打黑除恶这两件事儿,他几乎是每隔一阵,就在领导碰头会议上提一提,搞得其他领导都以为他喜欢插手自身职责之外的事儿了。
给别人留下了这么个印象,对他的前途可没什么好处。
没人喜欢自己权责范围之内的事儿老是被人给指手画脚。
陆坤沉默不说话。
他也知道赵副省老是插手其他部门的事儿有些坏规矩,影响不好,可每次一想起寒冬腊月、大晚上地还被逼着在大街上卖花的卖花女,他这心里就不是滋味。
陆坤确实是可以找其他领导帮忙,但本身官帽子比赵副省还高的就没几个,其他领导也都知道陆坤是以赵副省马首是瞻的,要是贸贸然求到他们那儿去,很难保证他们不会产生什么想法。
有时候,最可怕的力量就是过度脑补。
赵副省挥手让秘书出去,顺便把人给带上,这才看向陆坤道,“我知道你有情操,可你这一次次地,让我很为难啊。”
赵副省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,吧嗒一声打火机打着火,把烟给点上,抽了一口,才问道,“抽不?”
陆坤嗓子动了动,吐出一个字,抽。
赵副省的烟都是京里的好东西,一般人都抽不着,陆坤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蹭烟的机会。
赵副省笑笑,“这是春节回京里的时候别人送的,待会儿回去的时候你捎回去一条。”
陆坤点点头,也不见外。
“要不,你亲自去找公安口的同志反映情况?”
烟雾迷蒙之中,赵副省的脸色有些复杂,过了好一会儿才建议道。
陆坤摇摇头,叹了句,“没用。”
赵副省这个层级的大佬不出面,陆坤就算是求得其他领导出手,也不见得能起什么作用。
陆坤并不是没有试过,然而每次都是打草惊蛇,出现各种状况,兴师动众地就抓到几个小虾米或者替死鬼,用不了多久,鲨鱼又重新浮出水面,继续兴风作浪。
俩人对坐,陷入沉默。
一直到手指间夹着的香烟几乎燃尽,烫着手指头了,俩人才回过神来。
“不说这个了”,赵副省直了直身子,把烟屁股丢进烟灰缸里,搓了把脸,再抓了抓头上越发稀疏的头发,“前些天你问的进省政协、省人大的事情,我考虑过来。”
陆坤被他的话给勾回神了,虽然这次没能请到赵副省出面,征求省里其他几位大佬的意见,严打一波,但要是能捞到政协、人大的身份,也不算白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