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珩看着汤团飘出的雾气,面容一如往常儒雅,眼中却没有笑意。

    “那日我不在府中。送你回去后,老头子让我隐瞒身份去西北,务必考进监察院。”

    只要不是死刑犯,监察院都会留人,考进等于有了一道免死金牌。

    “这些年您一直在西北吗?此次回京……”

    “怀疑我?”谢珩面上看不出表情。

    苏澜不由心里一紧。

    若真是阿舅,她自是不怕,可若不是,对方必定有所图谋。

    如今,弄死她如同指间撵蚁,容易极了。

    她沉下心,硬着头皮说:“幼时您总带着我,我不会认错。”

    “说谎。”谢珩离她近了些,面上显出几分冷峻,“捞你上来时,你并未认出我。”

    压迫感迎面袭来。

    让苏澜忍不住瑟缩,她压下颤栗,低声道:“我只是不敢相信。”

    不敢相信谢家还有人活着。

    谢府空了,回忆却是满的,曾经的幸福温馨变成了锥心蚀骨。

    苏澜眼中有了泪。

    谢珩暗叹。

    小孩儿能有多大胆子,一不小心逼狠了。

    “怎么又掉金豆子?”拭去她的泪,柔和了声音,“许你怀疑我,就不许我生气?”

    苏澜还没想好怎么面对,干脆像幼时一样,任性道:“以前我怎样您都不气的。”

    谢珩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:“好,以后也不跟念念生气。”

    苏澜抽噎着应声,暂时按下心中不安,就算这人不是阿舅,此时也不能拆穿。

    日久见人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