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人,若现今支援大将军,必是雪中送炭……”
“然后呢?司马师还会把这个大将军给我当了?”
钟会笑骂了旁边的家臣一句,招手让人过来,低声道:
“你现在速速去城外联系新城乡侯(司马昭)……就说城内有变,让他立刻领一支兵马入京以图大事。”
家臣的眼神中混杂着疑惑,惊恐,最后只是坚定地行礼道:
“是,在下一定竭尽所能。”
“事若不成,你就不必再回来了,吾今夜也从未派人出过城。”
钟会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,声音低沉:
“下去吧。”
大将军司马师身体状况江河日下,且至今膝下无子,只收了二弟司马昭的此子作为义子,如今司马昭正统率京中精锐坐镇城外,准备天亮给司马师亲征送行……
钟会独自一人坐在大厅之内,脑海里逐渐浮现出一个疯狂的计划。
他想起自己少年时与哥哥钟毓趁父亲钟繇午睡时,一起偷药酒喝。
那时候钟繇刚巧醒来,故意装睡观察他们怎样行事。哥哥钟毓行礼后才喝酒,而自己只喝酒不行礼。父亲事后问钟毓为什么要行礼,钟毓回答说:“酒以成礼,不敢不拜”。父亲又问自己为什么不行礼,他的回答则是:
“偷本非礼,何必拜之?”
既然已经决定去偷了,何必再假惺惺地去拜一拜。
既然已经背叛过一次了,何不再背叛一次呢?
他二十岁的时候就当了秘书郎,后来迁至中书侍郎,现今不过刚满三十岁,就已经得封关内侯。
如果放在他人身上,这绝对算是足以让人满意赞叹的成就。
但仕途越顺,却越让他血液里潜藏的一些危险且疯狂的因子无处释放,脑内的计划逐渐成形,钟会的胸中也愈发滚烫,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角,回到书房,沉思了片刻,写了几封书信,再唤来几人吩咐道:
“将这几封信射入司隶校尉何曾,太常王肃以及……府中,切莫被人发现。”
“是!”
这场叛乱的发起者是谁对于钟会来说已经不重要了,他眯着眼睛,看向已经热闹起来的洛阳,仿佛看到了一个冉冉升起的舞台,等待着下一个谁的上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