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孟子曰:‘形、色,天性也。惟圣人然后可以践形。’
“形便是身之形,色便是身之色,天赋我身之形色,我必充分发挥天赋形色之作用,方可称为践形色。
“这践形色便是阳明先生说的‘致良知’”
“读书进德是践形色,练武艺学兵法也是践形色。”
朱由检点头道:“看来何先生真的悟了。这一番议论却把儒家圣贤所说全都联络起来。”、
何仁甫道:“公子过奖了,这一番议论是得公子点醒后才能生发出来。看来吾也当在读书之余,兼以习武,纵然不能有所成,也可从中更深切体会这修身驭身之道,也能有所长进。”
朱由检笑道:“若是如此,何山长和这些童生倒是可以一起进益。”
何仁甫却叹气道:
“惭愧,鄙人原先对这科举新政颇多怨言。以为如此一来学生们成日舞枪弄棒,我等儒士,又怎么镇得住他们?”
说到这里,他瞥了一眼陈钺。
陈钺脸色微红,低下头去,知道何仁甫说的就是他。
何仁甫收回视线,继续说道:
“这陈钺在书院里原本课业下等,常受训斥,也没几个学生附和。当时管教一下,也还能听得进去。新政之后,却跋扈起来,故此吾和书院教师不免焦头烂额。甚至怨恨今上无道,出此乱政。
“但今日听得诸位高论,才知却是鄙人浅薄,不明圣学真义。”
汪汝淳呵呵笑道:
“何先生,这倒是应了《礼记》中一句话。”
何仁甫道:“什么话?”
汪汝淳道:“教然后知困,知困,然后能自强也。故曰:‘教学相长’也”
何仁甫连连点头:“正是如此。若无此一番变革,吾还只浑浑噩噩,自己不明道理,教授给学生也不过陈腐空言罢了。”
朱由检见自己一行人,来这书院走一趟,倒是让这师生都有些改变,也心中欣慰。
又与何仁甫闲聊几句,便告辞而去。
何仁甫和书院学生送到大门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