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,他不知道自己这会应该去哪。
他这会不是很想回别院,因为安妮西和伊莲娜会让他想起维洛娜。
他知道自己还有一些公务应该办理,比如视察武器工坊,比如视察牧场,比如新成立的大河守备队……多到烦人的琐事,但年轻公爵现在一点也不想办公。
他有点累,想散散心。
双腿夹住马腹,黑克托尔漫无目标地朝着东面大河的方向,缓缓前行。
三十名骑兵排成两路纵队,骑马跟在公爵身后,保持十米左右的距离,静静地护卫着。
由于森斯达克的突然到访,为了保密起见,马里恩科和潘采夫等人将大河边的新兵训练营拆除,搬迁去了营地南部的农牧场,黑克托尔也不知道新兵们现在的驻地在哪里。
看着空旷的步兵原住地,黑克托尔失落的心情更难受了。原本就因为维洛娜的离去,给他带来了空落落的感觉,他想往心里填东西,却找不到任何实物。
策马来到大河边,黑克托尔眺望东岸的平原,地平线的尽头隐约是灰黑的起伏山脉,只有一点点的影子。
那山脉,就是基尼国的西部边界,在山的那一边,有几万个海盗后裔。
大河和基尼国边界之间,一大片的平原,东西宽度几十公里,南北长度就不容易目测了,往南可以超过赛克斯和温特的边界延长线,往北嘛,一路直通安西国最南部。
想到安西国最南部,黑克托尔回忆起小河阻击战,他和维洛娜并肩作战,阻击四王子的追兵。他还和维洛娜一起参加马队冲锋,那是他第一次亲自上阵,第一次亲手击杀敌人士兵,他抢了一个人头,还被维洛娜嗔怪。
越想,心里越难受。
黑克托尔跳下马,走到河岸边,一屁股坐在地下,盯着大河发呆。
身后的三十个骑兵都是初做护卫,对于伺候公爵的业务不熟悉,他们散在远处,居然没有人想到为公爵大人送来地垫。
从河岸的下方,临近水面的地带,远远的,一小群女人说笑着,由南至北,扛着一些藤条编制的篓子,沿着河边走过来。
女人们从黑克托尔面前经过,她们很快辨认出了公爵的身份,欢呼着跑到近前,全部跪在地下,喊着向赛克斯三世问好的话。
黑克托尔微笑着,吩咐她们站起身。
从这些女人的衣着和长相上,黑克托尔轻易判断出,她们不是赛克斯的原住民,也不是威尔坦丁公国的人,而是基尼人。
其余女人规规矩矩与公爵保持一段距离,但有一个女孩很大胆,她走到黑克托尔近前,扑倒在地,亲吻公爵的脚面,行使吻脚礼。
黑克托尔伸手牵住女孩的手,吩咐她坐到他面前的地下,询问道:“我闻到鱼腥味了,你们刚才捕鱼了吗?”
女孩笑道:“是啊,我们抓了好多鱼,准备用来做晚餐。我们船运队的男人们干了一天活,都饿坏了,我们这些女人应该想办法弄些肉食,给他们补一补身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