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砚澜愕然的喃喃出声,没有想到文乘南会在这时候说出这样的话。
他摇头,红着眼说:“前辈,我马上就是将死之人,您何必在这时候和我扯上关系呢?是晚辈对不住您,明明说好报答您,却连累了您,晚辈怎么有脸面做您的弟子……”
“你说过要孝顺我的晚年,难道这话不作数了?”文乘南只问。
宋砚澜摇头。
文乘南便道:“那从你说下这话的开始,你就是我文乘南的弟子,唯一的关门弟子!”
他转向盛公公,沉声道:“自古法例严明,可是法也容情!我弟子已这般模样,如何滚得了钉床?难道就不能开恩一次吗?何况春闱舞弊本就是朝廷该查的分内之事,为何还要填上我弟子的一条性命才能扣开宫门见天下举子寒苦?!”
他字字声若泣血,听的后方的百姓们都红了眼眶。
盛公公目光环视一周,仍不改其口,冷静的有些残忍。
“既以白身告御状,自也要付出相应代价。否则日后人人都见无事纷来告,将陛下置于何地?又置天家威严又何地?!”
文乘南哑口无言。
宋砚澜笑了笑:“前辈,您能来,我可以见您最后一面,晚辈甚是心喜。您不必再说了,这是晚辈情愿的。”
“宋举人,请吧,别浪费时间。”盛公公肃然道,“今日谁再阻拦横生枝节,杀无赦!”
百姓们闻声不由得后退。
宋砚澜深吸一口气,目光最后落在钉床上,毅然就要倒上去。
文乘南再也忍不住,也不抱希望于见民情而法外开恩,从怀中拿出那玉佩高高举起示众,吼道:“法不容情,天家容!”
“今日我在这儿,谁也别想让我的弟子滚那钉床!”
“他也必要给我活下去!!”
众人微惊。
蔺兰酌提心吊胆的注意着,就等这样一刻,连忙喊宋砚澜。
但见宋砚澜已闭眼往下倒,他情急之下,抽开的腰带长条往前用力甩去,在宋砚澜要倒在那钉床上时险险的卷住了宋砚澜的腰身!
蔺兰酌往里将人一拽,随即提起轻功飞身往前,于半空中接住宋砚澜稳稳落地。
想象中的剧痛没有到来,宋砚澜愕然睁眼,“恩公您……您怎么能在禁军眼皮子底下拦下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