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衣说这话时低着头,胡阳平看不见她的神情,只听得到那波澜不惊的语气。
他深深地看了云衣一眼,“这件事萧肃一定会过问,到时候怎么答”
“弟子什么都不知道,任谁来问都是如此。”
胡阳平凝视云衣良久,而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,竟连声招呼都没打。
云衣听着胡阳平地脚步渐远,这才抬起头来,左右看看,趁无人注意加快脚步走远。
在那之后,云衣一连在自己的房间待了七天,连胡阳平的课都以生病为由逃掉了,吓得林莹特地命姜明熬了鸡汤给她送来。
姜明一边狂笑着跟云衣描述林莹忧患的模样,一边喝完了他自己熬的鸡汤。
他本来打算分云衣一碗的,但云衣实在喝不下,她从姜明的描述中感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,她有些害怕那最坏的可能性成真。
男生间的友情就是这样,几天前姜明刚刚不满于云衣的隐瞒和唠叨,几天后就能将那点不满抛于脑后,照常大大咧咧地跟她谈笑风生。
但该来的总会来的,大约云衣被带进藏书阁后的第十日,萧肃在丹苑一角找到了正舒舒服服晒太阳的云衣。
“司小兄弟当真悠闲啊。”云衣阖着眼,听着一个陌生的声音带着笑意传来吓得她险些蹦起来。
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萧肃,虽然从未见过,但就第一眼,她就认定这个人就是萧肃。
来人看上去不过三十多岁,五官谈不上多俊美,但却让人舒服,他浑身有一种气质,似俗人又似脱俗人。
云衣最初知道丹臣萧肃,是在扶风老祖的讲述中,这个在赤龙国重金培养之下,仅花了三十年就成为炼丹师的人,在这个位面或许也堪当一句天才。
若据此推断,萧肃如今少说也有百岁。百年时光,留给这个人的,是愈加的通透和谦逊,以及世故圆滑。
在这丹苑之中,虽说胡阳平是唯一总教习,但萧肃也该当一句“先生”的这个论年龄、论资质不知比云衣大多少的人现在与云衣兄弟相称,云衣一时也不知该不该拆穿这个无聊的伪装。
“是我吵醒司小兄弟了吗?”话虽这么说,萧肃面上却不露愧疚,他认定云衣在假寐,事实也确是如此。
云衣一个翻身爬起来,笑得颇有些无奈,“萧先生就莫要戏弄弟子了。”
“你如何得知我是萧肃?”
“那先生又怎么认定我是司茶?”
萧肃闻言哈哈大笑,也不管云衣一脸苦笑,只觉这人甚是有趣,“小兄弟不愧是龙老看中的人!”
“先生还是叫我司茶吧。”被这样的人一口一个兄弟叫着此刻无旁人在场还好这要是传出去,云衣觉得自己在丹苑估计混不下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