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万籁寂静,一切都停止了下来。
“大人……”谢襄宁轻轻颤着,娇喃出声。跌宕的落差似乎要耗尽最后一分矜持。
偏裴予并不如她的意,仿佛仅这般并不能打动他。他有足够的耐心,去消磨她最后的坚守。
不得已,谢襄宁只能乞声哀求,嗫了嗫唇,流转唇齿缝间的也唯有“大人”二字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谢襄宁身心俱乏。
迷迷糊糊中合上眼,便又坠入到了无边梦境里。
……
周围人影晃动,勾人的媚笑此起彼伏,空气里脂粉和酒气浓烈的混杂在一块,应当是秦楼楚馆一般的地方。
谢襄宁只身走在挂着红灯笼走廊,听见又道细弱呜咽的哭声透过繁杂,直入她耳内。
仿佛,就是那样的哭声召唤了她入的梦。
只见敞着门的屋内一坐一站两人,坐着的那个伏桌而哭,站着的年岁略小些却是满脸的义愤填膺:“姐姐!那就是个负心的,你莫要再叫他骗了!”
这两人,谢襄宁从未见过,她实在不知自己怎会做了这样的梦。
伏着女子抬起头,满脸泪痕:“我……他明明说了要带我出去的!”
“姐姐你怎这么傻!他虽惯来阔气,可从未透露过自己是谁!何况如今已经过去了半年还没露过面,可见是再不会来了!”
“他每隔三个月总要去一趟扬州,我怕……怕他在路上遇着了危险。”女子哭得动容,到底是不肯听劝,随即又扶着自己隆起的肚腹,凄恻道:“他不能舍下我和孩子。”
谢襄宁猛得想了起来,之前她好像就在梦里见过这女子,当时她正同一个彪形大汉行着那事!
扬州?
谢襄宁此刻就在扬州,接连做这些梦难道有什么寓意不成?
就这时,面前场景又忽然一换,她到了漆黑一片的野外。
有个穿了夜行衣裳的男子提刀狂奔,好似已经受了伤,同后头那群追他的人拉不开距离。
眼见前头已是宽阔的湖面,再无处可逃,提着刀的壮硕男子回过身。他脸上非但没有半分恐惧,还笑得十分猖狂:“回去同你们主子说,今日就算我死,账本也不会交出来!”
话音未落,男子便扭头投入了湖中。那些追到此处的凶徒哪肯平息杀意,约莫一半都跟着跳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