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是实诚的很。
“我看看。”曲阜坚持道。
何舟看她坚持,只得接过笔,硬着头皮在纸上写下:黄沙百战穿金甲,不破楼兰终不还。
曲阜原本以为何舟是谦虚,结果现在看来,说的完全是事实,别说和她比,和她哥曲阳都差了老远,她后悔不该揭人家老底的。
盯着他的字,寻思了半天,最后笑着道,“不错,至少你写的我还认识。”
“你真会聊天。”何舟白了她一眼,接着叹口气道,“我摹写过很多字帖的,结果没什么用处。”
曲阜道,“那你肯定没临过字帖,下笔要谨慎,把笔画横平竖直写到位,随时想着字帖上的结构是怎么样的,不能乱连笔,简写。”
实在忍不住,她再次拿起钢笔,把何舟的字重新写了一遍,笑着道,“比如‘楼’字,是左右结构,你写的有点密,而且连笔也不对,每个字的连笔都是有固定规范的。”
何舟叹口气道,“得了,我是没救了,以后慢慢再改吧。”
他现在唯一拿的出手的就是自己的签名了,毕竟要经常在文件上签字的。
赵春芳在县里的医院已经住了一个月了,她不愿意是省里,更不愿意去医疗条件更好的大城市。
按照她闺女招娣的条件,国际上最好的医院都是可以随时安排的。
但是,她都不乐意。
因为她心里明白,她是没救了,她精明一辈子,哪怕是闺女们刻意瞒着病情,她心里也有数。
她晕车,怕折腾,允诺她坐飞机,她也不稀罕,要不是指望医生打点止疼针,她连县医院都住不下去。
她一辈子折腾,一连生了五个,对生儿子很执着。
能吃,嘴巴巧,会骂人,但是绝对不是什么懒人,家务活虽然依靠大闺女多,但是地里活,一样不比和何老西干的少,仗着体格优势,百十斤的担子挑起来健步如飞。
上床一把剪刀,下床一把锄头,重活细活都能做。
所以,即使她缺点很多,她还是有村里人值得敬佩的地方的。
“妈,你要不听我的吧,我们去省城大医院,那里做个小手术,病就好了。”招娣还是在做最后的努力,这一个月在医院里照顾老娘,虽然是姐弟几个轮流的,但是她也很疲倦,眼皮子就没放松过。
“茅坑发大水,臭浪。”赵春芳病恹恹的,原本富态的脸面,也迅速的干瘪了下去,眼神黯淡,但是,她还是依照以往的性子努力的喊,但是中气不那么足了,喊完这一嗓子后,费劲了所有的力气,立马蔫吧了。
招娣苦笑道,“咱们有病得治啊,不然受罪的是你是不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