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主府上下都知道,驸马不受长公主的喜欢。

    或许长公主只是瞧他生得好看,以往又没见过他这样的,一时多了几分兴致,在成亲那两日里一反常态,表现出了些许上心,倒还唬得人以为长公主真对他动了心,待他与旁人都不同。

    但自从大婚次日,驸马打错了主意,想要试探长公主对他用心几何,借口身子不适,将殿下从宫中喊了回来,殿下便动了肝火,据传是盛怒非常,拂袖而出。

    那日以后,长公主待他就冷冷淡淡的,更不曾往他的院子里去。

    而驸马也不知该说是识趣,还是耐得住性子,还是如先前一般,对谁都从容和气,也不刻意往长公主跟前凑,若是长公主开口同他说两句话,便如常对答,若是长公主不理他,便一个人安静待着,也不扰着谁。

    府里的下人私下都猜,他或许是学聪明了,懂得审时度势,明哲保身。瞧长公主如今的模样,待他绝称不上喜欢,但也还没到厌弃的地步,假如他能安安静静地做一个隐形人,倒能担着一个驸马的名衔,在公主府波平如镜地过下去。

    这对一个眼盲的算命先生来说,或许已经是很好的结局。

    只是,既然见了他受冷落,就难免有些人的心开始活泛起来。

    这一日,秦舒窈正和桃夭在看次日出席亲蚕礼要穿的衣服,就听外面有人来报:“长公主,驸马和墨公子、白公子在院子里争起来了,您看要不要……”

    “谁?”秦舒窈眉头一皱。

    这一个公主府里,怎么成天往外蹦她不认识的人。

    桃夭在一旁轻声提醒:“是墨玉和白瑕,就是您从戏园子里领回来的那对兄弟,唱花旦和青衣的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秦舒窈在心里忍不住嘀咕,这原身也真是不挑,怎么各行各业三教九流的都往自己后院里塞。

    但脸上还得作不耐烦状,“怎么就争起来了?一天天的,都闲得生事?”

    来禀报的下人连连点头赔笑:“是,是,净给长公主添烦心事。您不必去脏了眼睛,想必也闹不出什么大事。”

    秦舒窈的脸色却陡然不快,“闹不出什么大事?”

    “啊……”

    “孤去看看。”

    话音未落,已经从报信那人的身畔疾步而过。

    那人愣了一愣,与桃夭对视一眼,只能苦着脸快步跟上,心里嘀咕,这长公主的心思,可真是越来越摸不透了。

    秦舒窈一路大步走到院子里,心里憋着火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