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我领会错了长公主的意思。”顾千山唇角微扬,“不知长公主打算如何惩戒我?”

    秦舒窈十分笃定,他就是在这儿等着她的。

    他的所作所为,就好像唯恐不能激怒她。

    “你先说说,那些男宠,你都是怎么放出去的?”

    “家人尚在的,就让他们回家,无处可去的,就多发些银钱,让他们自己去谋生。”顾千山半垂着眼睛,声音平缓,“总之,不能再留在公主府里。”

    “哦?为什么不能?”

    “那一日,他们竟敢当面顶撞我,我如何还能容得下他们?”

    眼前人神情没有半分波动,显得十分的理所当然。

    秦舒窈盯着他,一时间又好气又好笑,无奈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。

    他这话说出去,要是有人信就稀奇了。

    先不说哪有人做这种争风吃醋的事,能平静至此,一板一眼,像是在说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一样,单说他所做的事,也绝对不是临时起意。

    后院里的那些男宠,都是原身明抢暗夺过来的,不少人在公主府里已经幽禁了几年之久,其中像徐子卿那样,家世良好,还有几许骨气的,是极少数。

    大多数人应当像她那天见到的两名戏子,出身寒微,入府的时候年纪又小,在这公主府里不论是否真心侍奉,都已经习惯了衣食无忧的生活,如今要陡然离开,自谋生路,哪有什么一技之长。

    他们要是能被三言两语劝动,拿了钱就走人,她是无论如何不信的。

    但是她也不信,顾千山这个人,能如何凶神恶煞地逼着他们走,那这其中,就一定还有许多他没说的事情。

    单按时间推算也知道,他哪里是前两日遭了几句顶撞,就突然妒火中烧,要清理她的后院。他分明是一早就在计划这件事,很有可能从与她成亲的时候起,就开始着手了。

    秦舒窈注视着眼前气定神闲,像是一切都与他无关的人。

    他清理这些男宠是为了什么,她暂时没有头绪,也并不很在意,但是,他偏偏挑在今天……

    “顾千山。”她冷冷一笑,忽然伸手扳住他的下巴,“你真当孤不舍得罚你吗?”

    眼前人被她这样对待,既不慌,也不恼,只是就着她的力道仰起脸来,眼睛像是看着她的模样,“长公主要如何罚我,悉听尊便。”

    “你!”秦舒窈咬牙,“你以为孤不敢?”

    这人静静地望着她,唇角带着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