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之所以来赴约呢,是等你给我澄清呢。”山黎叹气,“给天下说一声我什么都没干。”

    “你该做的都做了。”车雪扬声道,“封脐花须密不见天,雪蟾草必处极温之中,蛇菰藤须鲜血滋养……回煞更处在众落海中,这些,不都是你努力了百年的成果吗?”

    山黎眉头越皱越紧,车雪这些话,分明不是说给自己听的,她望向仲合,还是曾经的面貌,只是似乎瘦的略有脱相,脸颊都凹陷了下去,没有曾经的意气风发,反而有种垂垂老矣的颓败。

    却方在仲合身上探知的生命力并不强烈。

    “车雪,有些看不懂你了。”山黎嗤笑着,语气很不确定,“你是,要让我认下来是吗?”

    “就是你做的。”车雪目光牢牢锁定山黎,两人目光交接,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,连却方都看出两人之间的文字之战。

    “好!”山黎朗声接下,倏地朝车雪飞去一掌。

    车雪并不避让,在原地生生接下这一掌,两人掌心相对,掀起一阵狂风。

    却方敏锐的察觉到,两人掌心中,有一丝不同于她们两人的灵力波动。

    掌风耗尽,山黎一个回旋落回原地,她细细摩挲了掌心,面容轻松下来,眼神锁在车雪身上:“没错,仲合,是我不顾生命危险为你凑够了这么多珍稀药材,救你复活……”

    说着眸光转向仲合,含着几分讥讽说的语重心长:“但总的说来不过是当初出于私愤杀了你,心有芥蒂,如今我们两清,千万不要有任何纠葛。”

    “杀我不过顷刻之念,”仲合声音醇厚,目光缱绻,“救我却须百年筹谋,其中深浅自知。”

    山黎吓得退一步,身上一阵恶寒,挽上却方的胳膊,声音颤抖:“这是哪里来的纯情善良观念啊。”

    却方也被仲合那深情的目光搞得浑身不自在。

    他们的一番话,尽数落在身后众人的耳朵里。

    山黎既然接下了这个话,自然也不惧怕众人,但她一转身,看到了抱着琵琶的步艺。

    她还是穿着最爱的鹅黄色长裙,但脸上却没有了那股倔强。

    “师父……”步艺冷眼看着山黎,声音有些破碎。

    山黎一时不知如何接话。当初她与步艺长谈问心曲之事,便是因为步艺有心结。

    步艺生于魔族,她的父母死于贵族之手,具体是谁不可得知,但往上溯回,必然是仲合造的孽。

    琵琶第一声,如窗外惊雷。

    曲刃锋利,山黎毫不犹豫推开却方,生生被曲刃击打在肩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