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念又如潮水般不可抑制地汹涌而来,苏梧伏在枕头上,心里酸酸楚楚的。
上次见他,明明就是几天之前,为什么她会有一种仿若过了一个世纪的错觉……
宛瑜和小乔买完早饭回来,发现小梧竟然还在赖床,小乔把饭菜拿出来摆好,叫她:“小梧,快点起来啦,你上午不是还要跟严教授去驰远律所吗?”
对呀!苏梧赶紧抓过手机看了眼时间,霍然坐起身,麻溜地起床洗漱去了。
吃好早饭收拾停当,严教授还没到学校,她又特意挑了身偏职场OL风的衣服换上,优雅端庄的套装淡化了她与生俱来的艳色,显得整个人既干练又成熟。
“啧啧,”宛瑜围着她看了又看,戏谑道,“咱们苏大律师这一身,一看就是要去处理个标的额几千亿的大案子。”
她没理会宛瑜的笑谈,兀自对镜整理衣服细节。
驰远律所,全中国乃至全亚洲最好的律所之一,那是她心之所向的理想殿堂。驰远高级合伙人施昊安,又是她在专业上非常崇拜的大师兄,这次随严教授登门拜访,衣着隆重点理所当然嘛。
律所位于城西新兴中心商务区,诺华集团总部双子星大楼也在这里,从T大开车过来大概需要三十分钟。苏梧和严教授到的时候,刚好十点半。
严教授是律所的常客,前台行政助理小姐轻车熟路地将他们引上三楼,来到一间装修雅致的会议室,或者,叫“会客室”更为准确。
整个空间被一块绘有“岁寒三友”的国画屏风隔为内外两个区域,外首的茶几桌椅皆是造型古朴的红木家具,桌上摆着一套做工考究的建盏茶具,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古风爱好者的书房,跟苏梧想象中简约明快的律所风格,大相径庭。
助理小姐去到屏风那边,低声说了几句话,施昊安随后便从屏风后转了出来,看到苏梧,不由眼前一亮,很是意外。他径直走到严教授面前,满面堆笑,神色恭谨,“不好意思严教授,刚才处理点别的事情。”
严教授摆摆手,不在意他那些虚礼,“既然你也忙,我们就别客套了,直接说事儿吧。”
“好,严教授您请坐。”施昊安看到苏梧,觉得眼熟,又叫不上名字,还没等问出口,苏梧就主动问好了:“昊安师兄上午好,我是苏梧,久仰您。”
施昊安淡淡笑笑,“奥奥,你好,坐吧。”又招手示意助理过来,“麻烦来三杯凉茶。”
“好的施律。”助理领命而去。
严教授:“事情的大概我昨天电话里已经跟你说的差不多了,具体案情,请苏梧同学简要介绍一下吧。”
“好的。”苏梧将手中公文包放在身侧空位,将一份打印好的案情介绍和法律意见书递给施昊安,又拿出笔记本电脑打开,有条不紊地讲析了一遍刘女士一案的案情始末。
施昊安听得很仔细,过程中频频点头,苏梧讲完,他手指在文件上有节奏地轻点,目光沉静地看着二人,“刘女士与家政公司的劳动纠纷这个问题很容易处理,她是否有盗窃行为,也不能单凭雇主一面之词就下定论,我们这有专业的律师会帮她维权。不过,”他忽然话锋一转,“苏梧同学说的整肃家政行业,又是什么情况?”
“据我们初步了解,南萍家政公司出现的这种情况并非个例。B市外来务工人员数量庞大,从事家政服务的又大多数为文化水平不高、平均年龄偏大的妇女群体,这类群体受认知所限,在工作中遭遇不公对待,百分之九十以上会选择忍气吞声。越是忍,侵害行为越会变本加厉。”她顿了一顿,“所以,我们法律援助中心想要通过这样一桩个案,向工商管理部门发出建立、完善全市家政行业管理规范的倡议,并敦请其促进家政行业互助委员会的成立,为广大家政服务从业者打通维权渠道,最大限度杜绝侵权事件的发生。”
听她说完,施昊安沉吟片刻,含笑问她,“有具体计划吗?”
“嗯,我们会做通刘女士的工作,让她起诉南萍家政公司,等案件审结,再去联系人大代表,以此案例为契机,向市人大提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