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朝庚武二十七年的三月。
北平六百里加急,接连发回数道捷报。
天子大喜,当即赏建威将军薛霖,钞一百锭,缎五千匹。
圣恩隆重,本是大喜。
可背后盯着的一双双眼睛,却也跟着发出了微微的红光。
夏家后院。
夏老夫人崔氏、二爷夏泽航、二夫人张氏和次女夏意柔都在一处用餐。
用完了膳。
夏二爷擦嘴时,顺口提了薛国公受赏这事。
“今日上朝时北平捷报,薛国公率领五千精骑深入漠北,夜袭匈奴大营,斩匈奴督军太尉于刀下。陛下大喜,当庭就赐了薛国公钞一百锭,缎五千匹。”
夏二爷本意是想让母亲和妻子好好照拂一下薛国公的孙子,薛骋怀。
但没想到,薛老夫人却又多想了一层。
老夫人放下碗筷,也擦了擦嘴,瞥了一眼四下的下人。
下人们见着眼色,纷纷低着头快速清理完了桌上的残羹剩饭,便退下。
李妈领走了还是孩童的夏意柔,走时,还贴心的关好了门窗。
等人都散了去。
老夫人这才开口,“薛国公是跟着陛下当年拼杀拼出来的爵位,本以为他儿子体弱不能从武,无法继承薛国公的衣钵,薛家可能也就那样了。没成想,老国公虽是五十岁的人,却依旧生龙活虎,宝刀未老,眼下竟还能建功立业。”
说完,她盯着儿子的眼睛,压低了声音。
“薛国公眼下已是封无可封,且陛下膝下也没有适龄待嫁的公主。那么接下来,要么就是异姓封王,要么就是提拔薛国公的儿子。可无论是哪一条,薛国公家的富贵绝不止眼前这一代。”
夏大爷点了点头,“母亲说的是。”
“眼下在咱家求学的几个孩子,仔细盘算下来。张家的,虽说是有景澄的祖父在朝,担任户部尚书,可他父亲却是金陵出了名的纨绔,除了正室娘子外还有好几房的小妾。这样看来,张家虽有权,却见不着长久,且人口太过复杂,于咱们家而言,不太合适。”
老夫人话说到这份上,夏二爷夫妻两个仿佛明白了什么,张氏微微冲着夏二爷使了个眼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