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醒来,她成了北宋开封城内一个跟自己同名同姓的十八岁少女,无父无母,与奶奶相依为命。
奶奶去年冬天过世了,留给她一个小院子,她也没什么别的技能,靠着给人画衣服和首饰样子,倒也能勉强过活。
从州桥到百花巷,不过百余步,巷口的明德蒙馆传出朗朗书声,蒙馆教书的是鲍秀才,他的娘子薛氏正抱了一坛酒,挺着大肚子慢腾腾往外走。
红豆见了连忙走过去放下篮子,把她怀中的酒坛接过来:“我来我来,是要搬到家里去吗?”
“红豆回来啦。”薛氏擦擦额角的汗,“马上春社了,这是学生家里送来的社酒,到时来我家喝啊。”
“行,到时我找您讨酒来。”红豆帮她把酒坛搬进隔壁院子放好,挎起放在门口的篮子回家。
她的小院就在巷子中间往里一点的位置,刚掏出钥匙,隔壁就探出一颗脑袋:“你怎么才回来呀。”
“你吓我一跳。”红豆夸张地拍拍心口,说话的是她的好朋友张小荷,就住在隔壁,是个活泼的姑娘,跟自己穿越的这个红豆年龄相当。
见她看自己,张小荷从自己院子出来:“刚刚有人来找过你,是个官差。”
“官差?”
“应该是吧……穿着官服,长得还挺好看的。”张小荷凑过来小声问,“是谁?”
“不认得,兴许是找错了。”红豆摇摇头打开门锁,“来我家吃饭吗?”
“不了,还得去接小毛下学呢。”张小荷摆手,“等爹娘回来了,我再来找你玩,咱俩接着绣你上次画的手帕!”
“好啊,你绣,我给你做好吃的。”红豆笑着答应下,推门进了院,院子很小,一间堂屋,一间卧房,还有一间搭在墙角半露天的小厨房。
厨房之所以叫半露天,是因为只有个顶棚和砌了一半的墙,里面灶台什么的倒是很齐全,红豆很喜欢这个通透明亮的感觉,所以剩下那半截墙也一直没有再砌。
主要也是没钱。
院子中间是一棵杏树,这会儿已经抽了花苞,杏树下摆一张半旧的木桌。
木桌是从鬼市淘来的二手货,很便宜,放在院里吃饭喝茶放杂物正合适。
最近淅淅沥沥下了几场春雨,天气转暖,木桌一角的缝隙里竟然长出一小节嫩芽来,小嫩芽每日都会长高一点,细看好像是个小树杈。
红豆随手将桌上剩的半杯凉水浇在小芽上,提着篮子进了厨房。
干香菇泡发,切成小薄片,菠菜切成小段,焯水之后晾凉,挤干多余水分,放进一个大碗里。
一个鸡蛋打散,倒入热油锅中炒熟炒碎,再拿一小撮虾皮洗净切碎,跟炒好的鸡蛋一起倒入大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