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成订了营养餐送来医院。
许栀吃过晚餐,本来开始还好好的,可是过了半个多小时,她的身体就有些乏力,整个人也愈渐昏沉,没过多久,就发起烧来。
方成发现许栀身体出现不适后,就赶紧叫来了医生,医生来看过后,说是出现了药物反应,属于正常现象,给许栀输了液,开了药后便离开了。
许栀输了液,倦意更浓,没一会儿便睡着了。
方成走出病房,给林淮打了一个电话,简单说了一下许栀的情况,林淮接到电话后就立即赶来了医院。
方成在病房里守着,听到开门声,便回过了头。
林淮急匆匆赶来,还没缓过气,一进病房,就快步走上前问方成,“医生怎么说,有什么要紧的吗?”
方成将医生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她,“医生说是因为药物的原因身体才会出现不适,属于正常现象,应该不要紧,输完液后烧就能退下来,许小姐刚刚吃了药,现在还在睡着。”
听完这句话,林淮点了点头,垂在腿侧攥紧手心的指终于松开。
“老板,这里还需不需要我……”林淮既然来了,方成知道这里应该是不需要他了,但总归还是要问一句。
林淮摇了摇头,“不用,你先走吧。”
方成得到示意,便也离开了。
病房里只剩她和许栀两个人。
林淮上前几步,走到病床边,站在一旁安静地注视着躺在病床上的人。
许栀唇色苍白,脸颊却因为发烧而透着病态的红,额上还出了些汗,也是因为过高的体温引起,或许是因为正发着烧,她抿了抿唇,蹙起眉,似在忍受身体不适带来的疼痛感,睡得很不安稳。
半晌,林淮俯下身,一手撑在病床上,一手抬起,伸出指,却在离许栀脸颊还有一寸距离时停住,指尖蜷了蜷,想要收回,躺在病床上的人眉心却蹙得更紧,唇角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。
她想起有一次她正在公司加班,突然接到一通电话,是从泉湖别墅那儿打过来的,那时已经有些晚了,她以为是许栀出了什么事,别墅里照看她的阿姨打过来的,便接了起来,电话那头响起的却是许栀的声音,她见不是阿姨打过来的,便问许栀有什么事,许栀停顿了一会儿也没说话,就在她以为是不是她打错了就要结束这次通话时,许栀却突然开口,说自己睡不着,又不知道能做些什么便给她打来了电话,许栀很少会在她工作时打来电话,这次打电话过来,或许确实是因为太无聊了,她便陪她说了几句话,最后嘱咐她快些去睡,许栀乖乖答应了,挂了电话后,她只当她上学时压力有些大,晚上睡不着也正常,便没怎么放在心上,直到后来一次去学校,她听老师提起许栀前段时间身体状况一直不太好,最近才调整过来,她不知道这回事,便问了原因,这才知道之前学校开运动会,不料中途下了大雨,许栀参加跑步淋了雨,而她之前打电话过来,就是她淋了雨的那天。
她从晚上就开始发烧,因为有些晚了,阿姨已经回了家,她不好麻烦她再跑一趟,便自己叫了私人医生过来看病,然而之后在给她打电话时,她却只字未提这些事,还维持着平常说话时的声音,没让她听出来。她生病时独自忍着身体的不适吃药打针,独自在空荡的房子里度过整夜,即使给她打去电话,也没喊过一声疼。
这件事之后她是知道了,不知道的,也许还有更多。
她似乎从来习惯了忍受,不论什么煎熬折磨,面上也总是平淡镇静的。
只有在睡梦中,她的不安与脆弱才无法掩藏。
林淮心一紧,再也顾不了其他,指尖靠近,温热的指腹贴在她的眉心,微微向右移了移,沿着眉一寸寸抚过,这样重复了几次,许栀紧蹙的眉才终于舒展开,唇角抿起的弧度也放松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