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许宁襄只是想找事情打发时间而已。
宁襄没有说话,拿过一旁的小花锄拨弄着砖下露出来的土。
姚嬷嬷很快也察觉到不对劲了。
砖下的土按道理来说应该是地基已经被夯实了,但她们撬开的地方,土却是有些疏松的,像是被人挖开又重新填上,因为并没有夯实,跟周边的地有些不一样。
即使应该是被人重新踩过一遍,又过了这么多年,那些土块还是有些松散,宁襄并没有急躁,一点一点用小花锄挖开,姚嬷嬷见她累了想要帮忙,宁襄倒也没有拒绝,只是嘱咐她小心一点,不要太用力。
姚嬷嬷听她的话又挖了一会,感觉到下边有东西,不敢再往下挖,将土用小花锄掏出来,将挖开的洞口扩大,费了半天工夫终于把地下的小匣子取了出来。
那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木头匣子,长约一尺,宽约一掌,上边没有什么纹饰,姚嬷嬷对其并无什么印象。
不过不妨碍她有些激动。
实在是昨日花费太过,如今见这东西藏得这般隐蔽,忍不住会想里边会不会有什么宝物。
唯一顾虑是——这东西会不会是原屋主留下的,而屋子的原主人都已经过世,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有其他亲人,但就这般据为己有……还是有些不安。
不过这不安随着宁襄将匣子打开,便消失了。
里边并无什么珠宝银两,只是有两卷被封住的圆筒状的东西。
等宁襄将包裹的东西除去,那些东西也重见天日。
是几幅绣品。
是沈慧的真迹。
这东西是沈慧埋下的,属于沈慧的东西如今自然是属于宁襄的。
因为是在屋内地下,匣子里又放了防虫的东西,匣子没有被水火侵蚀也没有被虫蛀,里边的几幅绣品保存完好,按着当年沈慧贱卖自己绣品的价格而言,并不珍贵,至少比不上宁家送给陶卓的那一幅。
但至少能抵过她们之后的花用,也能将欠顾闲的银钱还回去,好赎回抵押在顾闲那里的卷轴。
不过姚嬷嬷并不打这些绣品的主意:“这是夫人的遗物,姑娘可一定要收好了。”
打定主意找个营生,然而纵然姚嬷嬷自己精打细算,如今人生地不熟,也是没有门路没有办法的。
宁襄当然不可能让姚嬷嬷这么一大把年纪还出去讨生活——这些年里,姚嬷嬷自己的月银都倒贴给了她,如今又怎么还能心安理得让姚嬷嬷养活自己。
“留下一幅,”她在其中挑了挑,留下一帕可做扇面的绣品,其余的,都重新放回匣子中。